時序遷移,秋天總是美好,但卻轉瞬即逝。有時,是否會偷偷嚮往在異地浪漫而無憂的漫步時光?時空轉移帶著綺想,付諸人們溫柔的想像。迎接秋季最初的微涼,走過秋日季節裡楓葉飄落的時刻,來一部懷舊愛情電影。告別微寒唯美的之際,更適宜以浪漫深刻的老電影,共同緬懷過往時刻,召喚微涼的美好秋日印象。
我們都懼怕死亡,懷疑我們在宇宙中的位置。藝術家並非屈服於絕望,而是在空無裏尋求一絲絲寬慰。
愛情是心醉神迷的,始終無法抽身離去。不同的時代裏,人們總是戀愛、闊別彼此,並且再次遇見另一個誰,延續從不曾間斷過的愛情對白。伍迪艾倫透過文人和藝術家的視角,讓主角游移在時空交錯的重製空間裏,帶我們走過不同年代的午夜巴黎,尋找心底深處對於愛情的嚮往,以及對於過往美好時光的無止盡追尋。愛情是什麼?心所嚮往的,是愛情,抑是那已經逝去、僅可追憶的「美好時代」?
午夜魔咒:敲開時空裂縫的鐘聲
鐘聲敲響午夜的巴黎,超越時空的旅程揭開序曲。伍迪艾倫安排一心一意想成為作家、卻仍舊沒沒無聞的蓋爾搭上一輛古董標緻,隨著車輪滾過起伏的石磚路面,折返駛回二零年代的巴黎。難以婉拒海明威的盛情邀約,蓋爾走入二零年代的文藝沙龍,結識了這些做夢都沒想過可以談話的文人,與他們共同舉杯暢飲香檳,徹夜談寫作、文學,快意人生。
那裏有夜夜笙蕭的紅磨坊,永不散場的派對,以及活在「最美好的年代」裏的文豪與藝術家:柯爾波特、費茲傑羅、海明威、史坦因、畢卡索。蓋爾被吸捲入這個時代的美好氛圍,為此深深著迷。姿態偏偏、說話風趣文雅的才子奇人們,手指間夾著菸,吞吐著屬於二零年代的優雅,闊氣朗朗的鞋跟和杯觥交錯,敲響在美好年代的午夜巴黎。
停格在過去時空,是否可能?
彷若夢境漫遊,在美好時代裏,蓋爾愛上了畢卡索的情婦亞德莉亞娜,兩人相見如故,偕伴散步在午夜的巴黎。雙雙在暈黃燈光底下拉著彼此的手跳一支屬於美好時代的舞,迴一個圈,彷彿圓了心底對於愛情的嚮往。蓋爾的心緒悄悄地被百年前的倩影勾去,多想沉醉在這個不會真正消散的時空裏,守候愛情的永恆。
然而,來自二零年代的亞德莉亞娜,卻渴盼回到她心目中的「美好年代」:文藝復興的巴黎。此時,蓋爾驚覺,心所嚮往的,竟都是時光彼端的遠方。無人能夠真正活在過去,「過去」卻彷若象徵著亙古不變的理想,以及在現實中切不可及的永恆承諾,使人想轉身,向後追趕。然而,相對於此刻的「過往」,卻也只不過是那時空節點上的「現下」。永遠都存在著一個更加亙古而遙不可及的「過往」。過往裏躺著最理想的烏托邦,最理想的愛,連那時候做的夢,也都是最美的。
永恆的失去:美好年代不復存在
逝去的年代,總是最美的年代。年華之所以美麗,從不在於它的亙古或是永恆,因為沒有一件事物抵禦得過時間線性的衰敗和毀壞。所有的人都逐漸老去,愛情本身也在老去。終有一天,曾經天真以為的永恆,在時間的輪軸下被擠壓得失去形色,損壞而不及補救。凋零本身才是追泣的對象,正因為它時時刻刻都在消散。
在現實中,我們無法轉身向後奔跑,逝者已矣,然而往後的路,卻又是漫漫沒有盡頭的。蓋爾向亞德莉亞娜告別,從二零年代折返回現代,恰好遇見了巴黎女孩蓋布里艾爾,此刻天色漸沉,下著小雨。蓋爾不勝感嘆地說,「依舊是下著雨的巴黎最美了。」兩人走在霺光細雨的街頭,街燈澄黃,彷彿仍遺留著上個世紀的溫柔殘影。
哪裏是虛實的交界?人們總是愛戀著,喜歡上新奇的人事物,而真正愛戀著、甸甸在心頭的,卻是那些不再回頭的「美好年代」。時空轉換,終於指針撥正,蓋爾從夢裏走一遭回到現實,了悟過往時空裏的愛情不可存,只能緬懷與追憶,只能把所有深深淺淺難以言說的感情放得極輕,只消說一句:「還是雨中的巴黎最美哪。」
All Images via IMD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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