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日午後，漫步在 La Nouvelle-Athènes 新雅典區，一幢奇幻又充滿浪漫古典風格的藝術宅第——Musée Gustave Moreau 正座落於此，外觀寧靜樸實，靜悄悄地隱身在九區的巷弄中，此區 19 世紀正是文人墨客匯聚之地。走進美術館景色依舊，物是人非，時光彷彿停留在文學與藝術百家齊鳴的 19 世紀末。
古斯塔夫．莫羅（Gustave Moreau，1826－1898 年），法國象徵主義畫家，出生於巴黎；其身為建築師的父親，受啟蒙運動影響極深，十分喜愛古典文化，母親則為音樂家；耳濡目染，莫羅自小便陶冶在藝術氛圍濃厚的家庭。1846 年莫羅進入巴黎美術學院（École des Beaux－Arts）就讀，深受 Eugène Delacroix 與 Théodore Chassériau 兩位浪漫主義先驅影響，並且為他的古典繪畫功力紮下了深厚的基礎。這座博物館的前身便是莫羅的工作室，法國詩人 Théophile Gautier 與音樂家德布西 Claude Debussy 都曾居住於此， 並於 1852 年由 Gustave Moreau 的父母買下。
莫羅晚年已成為知名的藝術家，並希望他的收藏與創作能傳於後世，在 1895 年整建了兩層擺放繪畫與展示的空間，大型玻璃窗使採光充足明亮。爾後他決定將宅第及收藏贈與法國政府，Musée Gustave Moreau 博物館內收藏著莫羅的素描、油畫、水彩和雕塑作品，1903 年始對外開放。而美術館至今更一直保有美好年代（la Belle Epoque）的風格，更是巴黎唯一由藝術家親自設計的美術館，100 年來屋內的擺設與風格完全保持如初，亦是 Gustave Moreau 將此美術館贈與國家的唯一條件。
象徵主義之前，法國革命加上拿破崙主義的幻滅、普法戰爭的影響，人們對於現實會感到絕望，浪漫主義（Romanticism）因而興起，畫作不再客觀歌頌著神話與宗教，更強調於個人主觀情感的描述，且藝術家將個人情感更加濃烈的投射在作品中。展間以明亮的紅作為背景，牆上掛著約 25000 幅的畫作，莫羅的畫作約佔五分之三，你能從其中明確感受作者的內心情緒。他的作品俱強烈的張力，線條紊亂躁動，觀賞作品不時有種壓迫與詭異的氛圍，有幾幅畫更能感受到如星際的超現實空間。
然而在十九世紀後半美好年代的包裝下，世紀末的不安與美麗帶來的迂腐、黑暗面，成為象徵主義濫觴，文學與畫作開始以暗喻、象徵的手法來表達自身於精神層面上的不滿；作品中表達自己所嚮往、虛構的世界，並時常聚焦於人性的陰暗面、情色、焦躁不安等負面情緒。而莫羅的畫作因為時常保有文學要素，他更被同時代的作家與藝術家稱為象徵主義的拓荒者。20 世紀率先崛起的象徵主義畫派，畫風強烈、用色大膽鮮豔；野獸派的馬蒂斯（Matisse）與喬治．魯奧（Georges Rouault），都曾是莫羅的學生。
繪畫題材以基督教傳說與神話故事連結，莫羅多以希臘神話為主題，但不僅取自西方聖經故事，也參考印度神話、日本浮世繪以及拜占庭的鑲嵌藝術。莫羅曾旅居義大利臨摹米開朗基羅與卡拉喬瓦的作品，深受美院老師影響，創作中融合東方神秘風格與奇幻色彩。這樣的特色反映在整棟三層樓的建築細節，最經典的莫過於連接二至三樓的旋轉樓梯，流暢的線條與精緻的雕花環繞而上。
「我既不相信我能摸的到的，也不相信我能看的到的東西，我只相信我看不到和摸不到的東西。」——Gustave Moreau
莫羅也喜歡描繪危險的女人，因受於當時複雜的社會因素與自身經歷，他用象徵性的隱喻描繪那些神秘、優雅而夢幻的女性形象，強烈的色彩效果和充滿夢幻的激情。而對於印象主義興起，莫羅則持反對態度；他認為印象主義為毫無思想的藝術，只是淺薄與紀錄的表現方式——藝術應當為思辨與具哲學思考的創作，他如此深信。
每幅畫猶如一扇窗，窺探莫羅內心的冥想與直覺感受。雖無羅浮宮壯麗，但在 Musée Gustave Moreau 裡，不妨慢下腳步，仔細聆聽畫作所傳達的切實情感。
Musée Gustave Moreau
14 rue de la Rochefoucauld 75009 Paris
Opening Hours: Mon-Wed & Thu/ 10:00 am-12:45 pm, 02:00 pm-05:15 pm
Fri-Sun/ 10:00 am-05:15 pm
T: +33 (0) 1-48-74-38-50
門票：€6/ 人，團體：€4/人，每月的第一個星期日免費；歐盟國 26 歲以下人士免費，18 歲以下免費。
Photography/ 十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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