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馬賽（Marseille）舊城郊區的跳蚤市場，Galerie Saint Laurent 藝廊把約 4000 平方米的倉庫場地，全權交給了 28 歲的 Gonzalo Borondo 和他的 7 位藝術家朋友；在裡面實行極致的、名為《Matière Noire》（暗物質）的展演。8 位參與藝術家 BRBR FILMS，Carmen Main，Diego López Bueno，Edoardo Tresoldi，Isaac Cordal，Robberto Atzori，Sbagliato 與 A.L. Crego，在這個倉庫裡實驗多樣形式與媒材，試圖處理「暗物質」這個主題。但暗物質到底是什麼？想像是我們無法直接看到或檢測到的東西，存在於知覺中、記憶中的隱形般物質。如此，在富有歷史感的倉庫場地執行這個想法，可說是再有趣不過了。
Gonzalo Borondo, Matière Noire. Act I, Projection. ‘ROUTE’, collaboration with Carmen Main © Blind Eye factory. Image Source: Gonzalo Borondo.
Galerie Saint Laurent 藝廊以街頭表演藝術聞名，而這次的《Matière Noire》展覽卻盡是用混合媒體裝置表現；8 組藝術家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把現場倉庫變成一個巨大的迷宮。主要策展的藝術家 Gonzalo Borondo 表示，他們發現幾乎使用的東西都跟裝置有關；畫面斑駁、模擬老電影的影像與家具，排滿黑色方塊的線條，或是黑暗的車道、播放器、無頭娃娃等物件，在這處空間裡堆疊。樓上的開放空間更擺滿廢棄家具——這些被拋棄的物件，名符其實地成為一座記憶與實體的墓地。
「為什麼要呈現這些物件？在這個老倉庫裡面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這樣的疑問自心底冒出。而當我們腦袋提出這疑問時，便已經進入到《Matière Noire》的核心裡；他們想要表現的，就是在建築、空間裡面的時間扭曲——不確定自己身在何方，沒有正確的物品可以指示，就像身處在一座龐大迷宮裡。
Gonzalo Borondo, Matière Noire. Act I, Projection. ‘ECHO’, collaboration with Carmen Main © Blind Eye Factory. Image Source: Gonzalo Borondo.
展覽延伸在樓層裡。從樓下開始，空氣中瀰漫著灰塵和木頭的味道，穿過一個厚厚的黑色塑料窗簾——上面寫著「Chercher Retrouver」（再次尋找）；身陷於黑暗之中，填滿目光的是循環播放的黑白電影。例如，有隻白色浮腫的手在泥土中，一棵旋轉中的樹，一隻狗兇猛地咆哮著。穿過房間後可以看見它的秘密被遺忘，埋在我們的潛意識中。在這個過程中就像是藝術家提供的旅行，它探索著集體記憶，提供所有共存的現實影像，同時進行著投射、感知和創造的行為。
Gonzalo Borondo, Matière Noire. Act I, Projection. ‘ROUTE’, collaboration with Carmen Main © Laurent Carte. Image Source: Gonzalo Borondo.
裝置滿載的情感提醒著觀眾回想，「有沒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在記憶中的生日派對、一場足球比賽、嬰兒嘗試走路的第一步，這些共同的的記憶影像投射在小房間牆面，搭配著微弱的光線以及慢慢淡出的音樂。當觀眾通過各種大小的鏡子，就像是通過新的目光，在這個充滿家具的世界裡，數以百計的小雕像、舊時光的標示、節拍器的聲音似乎越來越快。電影中，一個小女孩在河裡玩耍的時候看著正在拍攝她的父親，小女孩在笑、在跳舞，她讓我們著迷這個獨特的回憶，但也同時向我們展示這些不可能再重複，失去——我們感到害怕，就像是存在於此刻的黑暗物質。真是奇妙，一個「不屬於我」的現實、無法觸及的現實，卻在無形中照出了黑暗。
Gonzalo Borondo, Matière Noire. Act I, Projection. ‘CAVERNA’, collaboration with Isaac Cordal © Blind Eye factory. Image Source: Gonzalo Borondo.
步至上面的樓層，展覽高潮發生於此；佇立在搖晃的平台上，懸掛在半空中巨大的光譜吊燈佔據目光。這是由數百個玻璃方塊組成的，在跳蚤市場上被畫成多種各式各樣的形狀；玻璃在黑暗中像是幻影，照亮下面堆疊的家具以及許多生命。整個展覽的主色調依舊是黑暗和情感，《Matière Noire》推動觀眾去探索被遺忘的每一個人，走進這個巨大的空間就像被按下了暫停的按鈕，因為無論是個人還是群體，我們都在尋找回憶裡的碎片，在這裡面拼湊出一些接近意義的東西。
Gonzalo Borondo, Matière Noire. Act III, Interpretation. Chandellier © Blind Eye Factory. Image Source: Galerie Saint Laurent.
《Matière Noire》呈現暗物質的方式——這些我們無法直接看到或發現，但宇宙允許存在的一切——作為我們感知中隱形的隱喻。這個展覽反映了不同的文化、社會和世代的現實，你可以在這些堆積的舊物品中找到屬於個人歷史的感覺，觸及原型和潛意識。它們是無形的過去，沒有它，我們的存在就不可能成為現在的暗物質。
由藝廊 Saint Laurent 主辦，Carmen Main 策劃，和 Gonzalo Borondo 以及他的好友 Edoardo Tresoldi 聯合製作，在法國馬賽展出了令人驚奇的成果。這三位其實已經在倫敦的展覽《Animal》合作過了，這次又再與 8 位三十歲以下的藝術家們合作，共同創造出三十多件原創的藝術作品，包括動畫、裝置、繪畫、影像等等。他們在 Marché aux Puces 駐村三個月的期間一起生活、工作，策劃和組織每一個細節。
Gonzalo Borondo, Matière Noire. Act I, Projection. ‘Caverna’, collaboration with Isaac Cordal © Blind Eye Factory. Image Source: Galerie Saint Laurent.
最讓我感興趣的便是 Gonzalo Borondo。這位來自西班牙的街頭藝術家，作品遍佈世界各地；在建築物上的大型壁畫、船的屋頂、公車停車站的玻璃屏幕、草地上堆放的稻草等等。不斷演變且形式多樣的創作，Gonzalo Borondo 從原來的玻璃刮擦方法到火燒出的圖案，總是吸引所有人的眼光。這些令人驚訝的原創，對藝術實驗的奉獻都是 Borondo 每天面臨的挑戰。他也提到現在的藝術家要如何在不斷變化的市場導向中，如何保持自己的真實感是多麽地困難——而這也許就是《Matière Noire》展覽中他們想要強調的原創與實驗。
「對於街頭藝術家來說，成為環境的一部分是非常重要的。」——Gonzalo Borondo
其實不只是融入城市景觀中，在任何地方都應該是。就像這次的倉庫空間以及大量使用裡面的物件，和主題巧妙地互相利用，營造出具有濃厚歷史感的空間。他點出了藝術家應該去感覺環境，看著眼前的現實——這些不存在於畫布或是畫廊裡。他們努力在表現藝術單純的那一面，是令人如此印樣深刻——那應該要絕對自由的那一面。而這些年輕藝術家們，如今正踏在新的路上。
MATIÈRE NOIRE
Galerie Saint Laurent/ Hall Des Antiquaires, 130 Chemin De La Madrague-Ville, 13015 Marseille
Opening Hours: Wed/ 02:00 pm-05:00 pm
The-Sat/ 10:00 am-06:00 pm
Sun/ 10:00 am-01:00 pm
展期至 2018 年 1 月 31 日
Image Sources: Gonzalo Borondo & Galerie Saint Laurent.
加入 Polysh Facebook 隨時閱讀最新、有趣的展覽與藝文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