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在泰國被視為國寶與幸運的象徵,但隨著時間推移與建設發展,人類不再視「象」如拱璧,反倒將大象嚴重濫用視為理所當然,迄今泰國的大象早已淪為變賣的奴隸、瀕危的物種,名存實亡。
二十幾年前,Elephant Nature Park(大象自然生態公園)的創辦人 Lek Chailert,發現部份身受桎梏的大象所遺留下的傷痕,是屢次遭受撲殺的印記;然而那些外在肢體所造成的傷害,都不及心靈一再的遭受摧残,以及對人類信任的全盤瓦解。她試著用悲慟來挽救哀嚎,並揭發暴戾的惡行,賦予這群大象重生的機會,為牠們在清邁建造了一座完善的避難所,讓每位來自不同國度的志工們,換上 Volunteer 的衫衣,共同執行這項救贖的使命。每周以單日、兩天一夜或一周的體驗,讓象迷們能與大象有近距離的接觸,同時以一種友善的方式,讓人類更加理解大象的習性;接觸但卻不打擾、不傷害,試著重新建立大象與人類之間的關係。
義工專車沿途豐富的自然景觀,乘載著那顆早想逃離塵世的心,向未知的世外桃源駛去;而引領前進的動力,其實是那片蔥綠的森林和那群素昧平生的大象。最終車停駛於山腰上一間簡單質樸的傳統木造房舍前—這將是這週短暫的棲息地,諾大前院的涼亭便是最通風的客廳;縱使期間無法使用任何網路、電話等 3C 產品,卻恰巧可以讓塞滿資訊的腦袋無限的放空休息。沒有電線干擾的藍天白雲,保有了這一整片瑰麗的雨林,而晝夜的寧靜才能享有浩瀚星空的無垠。唯一美中不足的,只有每日刺骨的冷水澡,但為了生命的延續,這一切都變得甘之如飴。
耳聞有象伕在一旁哼唱或用特殊的發音在呼叫著大象,原來是傳遞自由的音韻與情緒安撫的默契,並非就此放任無羈;即使未見其覓食中的象群,也要特別小心翼翼有所警惕,勿再重蹈覆轍地跌入偷獵的陷阱,因為牠們的雙腳理應踩在濕軟的泥地,吸取林中的芬多精,並非踏在炎熱冒煙的柏油路上,與飛速的快車爭奪壅塞的街道,逼迫牠們吸入大量人類所排放的髒空氣。故這裡沒有騎乘大象的遊戲,取而代之的是在綠意盎然的山林裡,親自餵食大象並跟隨象群沉重的步伐,穿梭於茂密的叢林,悠遊泥浴地自在嬉戲。
初次給大象的見面禮,是用一整筒的自製龍眼丸(龍眼乾加大量鹽巴,揉成球狀)來拉近彼此的距離,盼能重拾大象對人類的信任。無預警的是心無旁騖的大象早已卸下防備心,猶如睽違已久的摯友般熱情,興奮之餘雙手已不自覺地輕撫著牠厚實的身軀,趁機沾染牠們身上的泥味,用眼神的交流開始培養感情;細看四周的萬物,發現無處不是自己想感謝與尊敬的生命軌跡,原來當生命與生命開始有了連結,語言頓時也沒那麼重要了。
細看野生象嗜用長鼻攀折樹枝,將樹連根拔起即大肆咀嚼,爾後乘著林蔭的綠草席地而坐,小憩中拆開葉子包裏的點心,品嚐最原始的味道再大口呼吸,感受一股微風劃過每一吋肌膚的輕柔,並讓蟲鳴鳥叫、蟬聲的配樂,打發一整個午後。
在小屋門前外那條不知名的小溪,如童歌裡的回憶寫照,為悠哉愜意的片刻帶來陣陣的涼意,三餐以俯拾即是的天然食材,備妥色味俱佳且絕無僅有的泰式道地風味素食。飽足飯後啜飲著咖啡或清冽甘香的茶,在晚霞中交換當天的感動與所見,分享著彼此的理念,藉由無私的付出而產生的交集,讓人忘卻都市生活的冷漠疏離,幻想退休後乾脆遷移到這裡。
體驗特製的西瓜三明治作為大象的點心,走進荒野手持鐮刀,逢翠綠雜草揮汗如雨的砍割,一切都只為帶回滿車的糧食討大象歡欣。除此之外,進入當地 Karen 部落民族的校區,為那些孩童迫切的求知慾獻上一點心力,協助村民腳下的沒落,與人文風貌的永續,縱使用自掏腰包來做義工的玩笑自娛娛人,卻也將施比受更有福的難能可貴經驗,同這份真實的自我存在感銘記在心,發現付出愛之後的幸福是滿溢的。
在為期一周的 Journey to Freedom Volunteer 最終日,回到純淨的伊甸所 Elephant Nature Park(大象自然生態公園),與上百隻貓、狗、大象、水牛,自在且快樂的相處於其中;雖然牠們沒有野生象般幸運,然而受虐後的缺角象耳、瘸腿象腳、瞎眼盲象,如今也都接受了完善的治療、庇護與悼念。在告別時日的早曦,由大象叫起身後便欣賞了破曉時分的美麗,順便整頓了一下思緒,乍看之下好像是人類救贖了大象,其實反倒是我們被大象所療癒,往後人生中那些記憶猶新的事,期許都能變的更有意義。
想了解更多,請瀏覽 Elephant Nature Park(大象自然生態公園)網站。
Photography/ Joan.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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