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波米叔叔的前世今生》(Uncle Boonmee Who Can Recall His Past Lives)是阿比查邦韋拉斯塔古(Apichatpong Weerasethakul)的《穆赫蘭大道》(Mulholland Dr.),那他的新片《華麗之墓》(Cemetery of Splendour)就是他的《內陸帝國》(Inland Empire)。會這樣子與大衛林區(David Lynch)的創作路徑做對比,單單純私自以為這些風格獨具的大師不但熱衷於跨界創作,就連登峰造極之後的創作孤寂之路也如此相似。如同林區的《內陸帝國》,《華麗之墓》對阿比查邦而言是一個令人欣喜的突破:一個成熟的影像大師到了「隨心所欲而不逾矩」的突破,而主題如此感人,是他對泰國這土地的呵護惋惜與強大無比的愛。
《華麗之墓》是一部跨界電影。阿比查邦在《波米叔叔的前世今生》後,回歸當代藝術的疆域創作,一方面交出錄像作品在世界各大美術館與藝廊展出,另一方面汲取養份,讓我們在新片中看到豐富的視覺饗宴,是當今世界少數能夠在電影與當代藝術中取得巧妙平衡的影像創作者。最讓我驚嘆的是他運用燈管的意象融合於醫院中,用大量的顏色象徵夢裡戰爭的狀態,其巧思讓人歎為觀止。電影後段一場泰國電影影城中電扶梯旁的 LED 霓虹燈與燈管的溶出溶入,把夢與電影、虛幻與現實、電影裡的世界與觀影者的世界等等多重反身性(reflexivity)通通完美結合在一個畫面中,功力高超,令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