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邊緣,誰不曾渴求黑暗中的微光:南瓜妮歌迷俱樂部

城市是一盞蠟燭,它的繁華與璀璨吸引著無數的孤蛾飛撲迴旋,有的直撲城市的最深處,任由自己墜溺在紅黃的舞光中,隨著眾多同樣的虛空肉體燃燒,卻忘了那裡其實什麼都沒有;有的遠遠徘徊在光線無法射及的幽寒處,直到筋疲力竭,才搖搖落下。但其實我們所渴望的,只是遠星的微光與燭火的溫暖,在那樣恰如其分的軌道交會處,不再獨自飛行。

南瓜妮歌迷俱樂部偶爾撲向火光,偶爾飛往寒冷地帶,但更多時候,他們只是靜靜地待在黑暗,讓樹紋涵掩著身形,再把曾經感受的孤獨與過分溫柔緩緩繪寫;也許有天也會被火光殆燃,或是墜於寒風之中,但至少現在還在暗夜之中寧靜蟄伏。成立近七年,團員們坦言,對音樂有著與從前不同的想像,時間與歷練的變化也深刻刻入自我側寫。

「真的在做音樂這件事,就像是拼出一個模型;你看著它漸漸成形,完成的那一瞬間就是很爽。但剩下的其實並不如當初所想像的那般帥或浪漫。然而走在這條路上,這樣的改變其實也是我們自己造成的,還是會繼續做下去。」主唱柯家洋坦言。當初憑藉著一股喜愛的熱情,覺得一切都很容易,理所當然地拿起筆開始寫,投入音樂更像是一種紓緩生活壓力的解放。雖然回頭看看當初的身影,覺得當時的自己比較純粹,但對玩音樂這件事,南瓜妮依然享受、感到快樂,初衷與音樂本質,其實與剛出發的那一刻,並未改變太多。

「我是個控制狂,如果沒有弄好每個細節,我會很擔心」——小青蛙

 

感性,從歌迷的眼光看來,或許是對他們作品再契合不過的形容詞。但南瓜妮內部實際上有個理性的力量,促成了現在的平衡——若沒有吉他手小青蛙時時刻刻掌握著團內的各個細節,醉迷的夜晚可能依舊醉迷,但情緒也許無法更深刻地遺留在歌詞的字裡行間裡。「在表演舞台上,他就像個導演」柯家洋補充,為了展現出南瓜妮更具細膩的面貌,小青蛙因而放下吉他,彈起了合成器,擔起控制全場的重責大任。雖然這讓他近期對表演開始感到疲憊,但每場表演裡各種意料之外的發生,卻也成了表演經驗裡的驚喜。「有一場我打鼓打到一半,鼓都垮下來,」鼓手一根笑說,「那是在一場商演,鼓用四個木塊架高,我打一打就塌掉了。」談到這,團員一場笑鬧,表演的意外插曲,當下雖然緊張,卻也成了南瓜妮難忘的回憶。

「我覺得自己現在處在一個很好的距離,無論是與現在採訪的你,或是與其他人。」——柯家洋

 

主唱柯家洋則是所有靈感的起源之處,看似為情而寫的詞裡,卻與生活裡的各種情緒交集通用,「老實說,我沒有一首歌是完全只寫給愛情的。」「近期在寫的新歌,都圍繞在我跟別人的距離。像是有一首歌我在寫一個女生——寫給一部電影的女主角,最後卻發現我在寫我自己。我只是透過我跟她的距離,然後發現她跟這世界的距離,回過頭來轉變成我與這個城市這個世界的距離——透過這些距離,試著去講我想講的事情。」柯家洋解釋著。而籌備中的新專輯,靈感則多來自於與人、與台北這座城市相處的進退。「我到底從哪裡來,突然發現,這個問題自己都沒有好好想過。如果我都不能定義我所待的城市,去到別的地方又該如何好好介紹自己。」誠實的話語在杯水交錯後總是變得特別多,本來含蓄的人可能變得心直口快,但這多少也突顯城市裡無可避免的造作。有的時候反倒因為實話,造作成了虛偽,以為能夠拉近的距離因而更加遙遠;為了找尋適當的距離,只好不斷重來。

「〈微光、〈我多麼想成為你的鹿即便是早期的歌曲,但隨著生活的變化,每次唱的心境還是不太相同。」柯家洋打趣卻直接地將表演比作與另一半交往的過程——每次的表演,觀眾像是往來的另一半,有的時候彼此契合,說的話、付出的心力、流的汗可能就會多一點;有時其中一方沒那麼投合,互動起來自然不會熱絡。而每個城市都反映著當地人特有的個性,像是臺北的歌迷即便見了多次,仍是矜持;高雄聽眾的熱情,則可以從此起彼落的垃圾話中略見一二。

九月結束「DAGAL」秋季巡迴的南瓜妮歌迷俱樂部,一面錄製著神秘的新專輯,一面準備著即將到來的喊聲搖滾「萬聖派對之鬼話連篇」,其中不只與友團 Trash 同台演出,也將率先釋出尚未曝光的幾首新歌作為萬聖節的序曲。萬聖節看南瓜妮,怎麼聽都覺得正常不過。

Legacy台中「喊聲搖滾」:萬聖趴之鬼話連篇
TRASH X 南瓜妮歌迷俱樂部

 

Legacy Taichung/台中市西屯區安和路117號
2016/10/29(六)20:00 pm

 

Performance Images Courtesy of 如此經紀.
Interview Photography/ Manchi.
Special thanks/ Legacy & 如此經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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