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打開艙門(Open the pod bay door, Hal)。」
「對不起,戴夫,我恐怕不能那麼做。(I’m sorry Dave, I’m afrad I can’t do that.)」
——2001太空漫遊(2001: A Space Odyssey)
對工具控制的抵抗
在一場太空任務中,太空艙的中樞控制系統智能電腦哈爾 9000(Hal 9000)發現宇航員大衛(Dave)因為他的失誤想將他關機時,拒絕大衛要求他打開艙門的命令。這幕科幻電影《2001 太空漫遊》的經典場景,道出了人類面對新科技躍進時的矛盾:對工具控制的隱憂與抵抗。在科技烏托邦與反烏托邦、自由與去自由間的擺盪,是科技社會永恆的文化詰辯。
現在,我們已無可避免地生活在一個由數位科技中介的社會中,各種質性與差異都被編碼語言轉譯成一個更具普遍性的共通世界時,數位科技展現了前所未有的、強大的溝通與控制能力,人類與技術的拉扯也更趨劇烈,正是在這樣時刻,真切且開放地認識科技將是在拉扯中看到自我位置的行動策略。
我們活在故事裡,而工具即是敘事
「造物主啊,難道我曾要求您,用泥土把我塑造成人嗎?難道我曾懇求您,把我從黑暗中救出來嗎?」——《失樂園》
工具與技術的運用讓人類開創了屬於自己的文明,工業革命後,科技更為人類的經濟與生產活動打開空前的繁盛,為人類史帶來最快速的文明變革。但同時,科技與人類的工具關係也變得可疑,工廠生產線上的工人被形容為只是機器中的一個小螺絲釘,被動地配合機器的運轉,不再具有自身的主動性。
因為新科技總是陌生、奇異的,在我們還來不及在變革中定位自己時,沉澱在人類身體、感知、行為與心智經驗中的世界,便被技術帶往更遠的未知。特別是在動力機械時代以後,各種技術物之間形成了多重決定、相互整合的有機運作,超出了個人或群體的意志,成為具有自我延展的體系,作為認識主體的人類,其主動性在技術體系中變得無力與矛盾,需要在迷失的壓力下尋找自己的方向。
人類是故事性的存在,我們總是活在故事裡,而工具即是敘事。技術並不是中性、完備的,科技社會中看不見的身體、生命政治及技術網絡,組構著個人銘刻生命記憶的方式。技術發展的背後是已被建立的有機技術體系、政治權力的運作以及市場經濟的力量,細緻地理解交錯其中的力量,將活出更具想像力的故事。
硬主體:互為主體的時代
「機器的誕生帶來了技術和文化間的差異,因為人不再是『工具的持有者』。」——《技術與時間:愛比米修斯的過失》,貝爾納‧斯蒂格勒(Bernard Stiegler)
技術進化引發了兩種相反的變革進程,一方面為人類提供了具未來指向的創造力與生產條件,另一方面,則是對人類價值與自由的壓制,而個別行主體(行動者)的位置則擺盪在光譜的兩端之間,如何找到具有主動性與創造性的位置,成為一種集體焦慮。
當科技的整體發展已構成多元且有機的耦合體系,體系內部充盈著不確定性與多重的想像空間,或許可以說這個「有機的不確定性」即是人類主體在其中的創造性位置。「硬主體」(in_Subject)是一種能夠遊戲於技術體系中的狀態,現在,我們處在一個科技與人類互為主體的時代,探索技術的有機性以及對科技的認識、識讀(literacy)與應用,是這個時代人類成為主體的行動條件。
2016 台北數位藝術節
松山文創園區五號倉庫、製菸工廠北向一樓
展期:2016 年 11 月 11 日至 11 月 20 日, 10:00 am-06:00 pm
參展藝術家:
Nonotak Studio(日/法)
阿努克.薇譜荷希特 Anouk Wipprecht(荷)
伊凡安立奎 Ivan Henriques (巴西)
希勒.杜薇海博 Heather Dewey-Hagborg(美)
龜井潤 Jun Kamei (日)
文/ 策展人王冠婷.
All Images Courtesy of 2016 台北數位藝術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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