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了,怎麼逃也逃不掉。急急忙忙地拎了背包抽了車鑰匙便飛車上路,心裡越是焦躁,眼前的豐田開得越是愜意,眼睛時不時瞄著後照鏡,正好捕捉到穿梭的空隙,龍頭一扭油門全開,99 秒的紅燈硬生生將速度壓至虛無,這座城市很愛跟著急的過客開玩笑。
An indulging journey
隨著僅有的專輯《Bossa Nova》漸漸在各個通路上銷聲匿跡,落日飛車像是漫畫《獵人》,任誰都知道離完結還有一段漫長的路,但或許在這有生之年,我們只能緬懷著它的好,卻再也無法知道如果繼續下去,小傑和奇犽會成為怎樣的獵人,飛車到底能開到多遠,它被停在陰暗的地下室成爲樂迷心中的遺憾。
兩年前聽聞飛車要再次登台,誰在乎究竟是要重新上路,又或是開出來透透氣再停回車庫,反正有票就買沒票就求,「專輯發行後的飛車,從此鮮少活動與公開演出」像是魔咒逼迫著樂迷們,以近乎朝聖地姿態一同擠滿 The Wall。好死不死,那天剛好也是七月一日,冷氣也剛好壞掉。
Bad Trip 是趟重複往返的旅程,明明都是駛過同樣的路段,傍晚時分的橘黃夕陽和日出早晨的青藍,甚至是速度上的快慢間接影響景象扭曲的程度,讓每一次 Bad Trip 的改編看起都像是去到一個全新的目的地,但明明都是在差不多的地方打轉。
Image Courtesy of Sunset Rollercoaster.
Bad Trip 就是不知道在幹嘛的塗鴉和不知道在幹嘛的樂團。
第一年的 Bad Trip 有著在色塊上奔跑的恐龍;第二年的 Bad Trip 除了復古的 Window 作業系統,在舞台上還擺設了大大小小的復活島石像,呼應著 Bad Trip 旅程中的可愛與幼稚。為了扣合這樣表演概念,視覺設計上,前兩年也與 Finger and Toe 進行合作,今年的視覺設計張芳瑜,也將在即將到來的表演裡加入一些即時性的互動。
Image Courtesy of Sunset Rollercoaster.
相較於活躍樂團大量的表演與創作,飛車這段期間的規劃顯得略為鬆散;即便如此,團內仍是有數個計劃內的目標,並一步一步地完成,其中便發行了 EP《Jinji Kiko》,而今年的 Bad Trip 之所以為終點站,多少也意味著團員間的磨合將告一段落。至此之後,飛車明年也將進行全新的表演構思。
The Graffiti on the Car
從最初的雙人組合,到三件式樂團,再加入了鍵盤與打擊樂,每多一個人坐上飛車,飛車駛往的目的地便會稍微改變一點。顛簸奔馳的《Bossa Nova》到了《Jinji Kiko》變成迎著夕陽晚風徐徐駛向夜景深處。
飛車的情歌裡藏著隱晦的故事,有些是唱自己給自己聽,有些是自己唱給別人聽,也有別人唱給自己聽,不停變動的角色們圍繞著同一件事傾訴。
不光是於形容上把音樂比喻成旅程,飛車企圖讓音樂表現得有畫面感;無論是如同像遊戲裡點對點的空間傳送,或是曲線性的來回折返,無論是哪種呈現方式,初始的創作源頭都有一個明確的核心理念,再把這個概念鎔鑄於非線性的故事之中。「我們會把曲風拉得很前面,想挑戰觀眾有沒有聽出來樂團本身在玩什麼。」
離今最近的 EP《Jinji Kiko》剛開始是以 Steely Dan 做參考,試圖在音樂中有較多的轉換,讓氛圍蘊含濃厚的爵士感,但成果出來反倒發現這個元素最沒被突顯出來的。若真的要把現今的飛車歸類到特定曲風之中,有些人或許會以搖擺愜意又略具跳動感 City Pop 作為標註,但飛車也是某次於日本巡迴才從當地樂迷口中得知這個詞彙,也許是在聆聽大貫妙子、山下達郎的過程中,無意識地染化了《Jinji Kiko》的雛形。
有人覺得設定樂風好,有人覺得不好。被聽出是某樂風的樂團容易被貼標籤,像是沒有自己才會玩樂風,但如果可以從這樣過程中找到自己,同時去形塑樂團的方向,其實也是好的。
在每次創作之初,團員們會把參考元素做詳細的剖析,聽似多元而無法一言蔽之的專輯,獨立拆解後都可以窺探到本來想要改造的段落,飛車本來的個性就蘊含較多黑人靈魂、Boogie Woogie 的律動,到了《Jinji Kiko》又添加了粉紅曖昧的成人抒情、迷幻變拍的 Progressive Rock,多類型的創作可追溯到其中的初衷——嘗試玩沒有人玩過的元素,替台灣的音樂場景提供更多的多元性。
Passengers Who Stop By
飛車樂團性格比較強,可以跟性格鮮明的嘻哈歌手衝擊並激發新靈感。
回想飛車過去幾場表演的共演團(BBNG、Leo 王),再對照即將到來的專場特別嘉賓(李英宏、9m88),不難發現「嘻哈、饒舌、R&B」的強烈存在,這搭配一方面是巧合,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飛車唱英文歌,為了市場需求要有著更大的包容性,嘻哈剛好也是包容性極高的載體,藉由與這些歌手合作、錄製專輯,在亞洲拓展不同地區的聽眾。
Image Courtesy of Sunset Rollercoaster.
「飛車就是好笑、好玩!」看飛車表演的經驗裡,最大亮點除了台上台下趣味式的對話,Cover 歌曲的選擇與改編也是歌迷們期待的段落,除了飛車重新改編的落日版 Cover,之前也曾在大港 Cover 過與張信哲原版一模一樣的〈愛如潮水〉,為了維持帥且寡言的形象,直到〈愛如潮水〉的伴奏一下,才忍不住笑意地恢復本來飛車的詼諧模樣。
甫開上鮮少紅燈的快速道路,毛孔吐出的潮濕氣息直接黏在皮膚上,六月的柏油路像是沒那麼熱卻同樣暈眩的三溫暖,等到快要受不了之際,溫熱的雨滴由大轉痛,怎麼擋也擋不住;一身濕零零而顯得狼狽戲謔,腳背慢慢感受由棉襪滲入的溫水——反正也逃不掉了,不如莞爾地繼續飛車上路。
BAD TRIP III: 落日飛車 2017 HOMECOMING TOUR 洪康敏吐了
6/30 高雄 LIVE WAREHOUSE/ 高雄市鹽埕區大義街 2 之 5 號 (駁二藝術特區大義 C10 倉庫),07:30 pm
w/ 榕幫 Banyan Gang、Los Coronados 可樂娜多汁合唱團
7/1 台中 Legacy Taichung/ 台中市西屯區安和路 117 號,07:30 pm
w/ Angel Baby、Leo王、9m88
7/2 台北 Legacy/ 台北市中正區八德路一段 1 號,07:30 pm
w/ 李英宏 aka DJ Didilong、曾昱嘉
Interview Photography/ Manchi unless sta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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