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ay All Night|少年的一晚黃湯,醉生於日夜界接的分身之時:傻子與白痴專訪

Photography/ Manchi.

《復仇者聯盟》終戰裡,鋼鐵人憑藉一席「莫比烏斯環」理論,致使縮小成量子等級的超級英雄們,得以讓時空旅行這一樁美夢成真。

於早夏發行首張專輯《夜長夢少》的樂團傻子與白痴,眾多鎂光閃現在這五個少年的身影,妄求觸發閃光能照見他們咫尺近的距離,窺知夜如何長、夢又如何稀少?覆誦團名的註釋,「傻子」堅持自我,「白痴」隨波逐流。倘然宇宙是一個偌大的莫比烏斯環,僅由一個面、一條線構成,螻蟻行走的外層同為內裡,那「傻子」與「白痴」不過兩體一面的命題,傻子亦是白痴,如若假設成立。

.夜半失眠如何打發時間?

沂邦:「Netflix《怪奇物語》。」

.失眠滋味的酒項?

維澤:「Vodka 加 Coke。」

.宵夜的死忠選項?

少菲:「便利商店微波食品。」

.夜半失眠如何打發時間?

沂邦:「Netflix《怪奇物語》。」

.失眠滋味的酒項?

維澤:「Vodka 加 Coke。」

.宵夜的死忠選項?

少菲:「便利商店微波食品。」

傻子與白痴的維基科普

升大一的暑假,稱得上人生游手好閒最正當的一段間歇,高中同窗的徐維均和蔡維澤,沒事就往社窩裡待,待出了一個組團的念頭。新竹高中熱音社的兩人,找上了當年以出眾琴藝叱吒桃竹苗、就讀武陵高中的鄭光良(叱吒是維均的誇飾)。

彼時成功高中的葉少菲和李沂邦,還在風馬牛不相及的天龍生活圈。大學後,維均認識了同讀政大的少菲,少菲以合成器作為結盟信物;遠在洛杉磯鑽研音樂本科的 Bass 手沂邦,則得等到去年下半年、專輯籌備期前才末位入團。

.最迷人的夜生活?

維均:「指南宮(按:政大人的情趣)。」

.最光怪陸離的一個夢境?

維澤:「小學二年級夢到迷唇姐在我家裡,超害怕。」

適合「傻子」的點播?

維澤:「林宥嘉的〈傻子〉。」

.適合白痴的電影?

維澤:「《大獨裁者落難記》。」

.最迷人的夜生活?

維均:「指南宮(按:政大人的情趣)。」

.最光怪陸離的一個夢境?

維澤:「小學二年級夢到迷唇姐在我家裡,超害怕。」

適合「傻子」的點播?

維澤:「林宥嘉的〈傻子〉。」

.適合白痴的電影?

維澤:「《大獨裁者落難記》。」

.夜半失眠如何打發時間?

沂邦:「Netflix《怪奇物語》。」

.失眠滋味的酒項?

維澤:「Vodka 加 Coke。」

.宵夜的死忠選項?

少菲:「便利商店微波食品。」

「剛開始玩的樂風是華語歌的民謠大宗,加上一點偏後搖的成分。三、四首歌的進度後覺得差不多了,是時候轉型。」在前團員江岳霖離團後,傻白著手了對電子樂的物色。少菲加入後釋出的第一首歌〈5:10 a.m.〉,成為合成器首度進駐樂團作品,更因維澤在《明日之子 2》首期選唱而廣為流傳,唱著那些夜不成眠在線等的人們。

《明日之子 2》整季參賽下來,維澤的競演曲序放回創作脈絡下,大抵符合由新復舊、再推陳出新的輪迴。「發表過的歌也不多,基本上是有什麼唱什麼,同時創作新歌。〈彼此〉、〈給點掌聲〉、〈美好前程〉這三首就是在比賽期間寫完的。」最後一場競演,〈美好前程〉首度披露,傻白終於在明日之子的舞台上亮相,與單打獨鬥的維澤合體。

各司其職的製作 SOP

去年 6 月傻白上架了 EP 募資計劃,卻因為維澤置身《明日之子 2》的錯綜牽涉而先行中止。「EP 只打算收錄〈你終究不愛這世界〉跟〈5:10 a.m.〉兩首舊歌。我們想要讓後期更成熟的創作,成為觀眾認識我們的起點。」〈你終究不愛這世界〉的「你」,指稱維澤大學系上憂鬱症的同學;當時以此曲出賽,未免被解讀成勸誘輕生,增補了最後一句詞「我終究深愛這世界」,亦便於報批的通過。

維澤拿下總冠軍後,傻白有了資金挹注,遂將希望透過募資落實的音樂額度,延展成一張完整的專輯。而因此喜見原先被摒除在選項外的舊歌〈視線所及只剩生活〉,「就當作一個紀錄、一個紀念。」,重回了專輯曲目。

.最迷人的夜生活?

維均:「指南宮(按:政大人的情趣)。」

.最光怪陸離的一個夢境?

維澤:「小學二年級夢到迷唇姐在我家裡,超害怕。」

適合「傻子」的點播?

維澤:「林宥嘉的〈傻子〉。」

.適合「白痴」的電影?

維澤:「《大獨裁者落難記》。」

Hello Nico 的李詠恩在樂團內兼任吉他手與合成器手,是傻白在 EP 階段即屬意的製作人人選。維均說,「我們的音樂在華語樂壇裡算還不尋常,因此希望製作人有耐心能夠和我們慢慢磨合。詠恩是製作人這個職位的新生代,他懂我們在想什麼。」少菲補充,「詠恩非常願意傾聽我們,磨合的結果彼此都很滿意。」

專輯在今年四月與五月分了兩段時間錄音。過程中,沂邦整合團內大伙對於製作的想法後,「翻譯」給製作人詠恩,每一首歌都至少來回了五、六個版本,「我們到後期還是不斷在做新的東西,〈5:10 a.m.〉溝通了最久,甚至成品做完又砍掉重練,繼續加上新的音色,或調整混音細節。」

光良負責推進團員間編曲的進度,維均笑謔:「我們的份內是互相把關出來的,我們對別人比較嚴格。」少菲肩負著音色的塑造與方向定位,合成器本身的聲音設計複雜,又在編曲的工作量上吃重。編曲定案後,沂邦會接手完成 demo 的混音,或製作演出 program,讓作品更臻完整。

橋接樂段的氛圍賦予

三首承先啟後的銜接曲——〈Intro F&I〉、〈Taxi Radio〉與〈5:09 a.m.〉——分別座落於專輯的前、中、後段。

去年五月為「大團誕生」,傻白特意準備了一段開場〈Intro F&I〉,慎重於第一次登上 Legacy 殿堂,「希望把演出做得比之前都要完整。」談起製作過程簡直大隊接力,光良先完成和弦進行,交由維均配上鼓,再讓維澤唱些沒有特定旋律的聲音,最後少菲鋪上合成器,告捷,「想起來真是大家莫名其妙搞出來的。」而當時版本的 Intro 幾乎原封不動地沿用進專輯。

再次登上 Legacy 殿堂出演「簡單生活節」,追加了一段銜接曲〈5:09 a.m.〉,由光良編寫,部分聲響採樣自〈5:10 a.m.〉——一分鐘的長度,分針轉了一圈,正好抵達〈5:10 a.m.〉,「我把音軌採樣後重複播放,聽起來有一種循環的感覺。」

〈Taxi Radio〉特別有趣,是深夜練完團後搭計程車返家的對話實錄,傻白應答運將的笑聲裡有昭彰的尷尬與敷衍,「當下覺得蠻有意思的,請司機幫我們覆述,我們拿著手機錄了下來,連行李上車的搬運也都再演過一遍。」作為楔子,呼應著下一首〈美好前程〉的歌詞「你好像還可以」,實然反話說著青年對於未來的誠惶誠恐。「司機口中『玩樂隊倒還挺酷的』到底是真心的?還是有意客套?甚或是有點諷刺的成分?試圖把這樣的疑惑帶進〈美好前程〉裡。」

「少」是個狀態,「夢」需要界定

十一月的北京已冷,溫度在零度徘徊,公司幫忙付了頭期的房租,讓傻白在北京有個居所,安頓生活。朋友的貓生了一窩,維澤領養走一隻,幫牠取名「蔡維澤」,作為另一個自己。〈冬五環〉諧音「東五環」——北京東向的外圍,「這首歌在描述這個地方給我的運作感,剛好冬天寫完,姑且稱它『冬』五環。」維澤說。配上少菲放入的一句「Merry X’mas」喊聲,替冬日的冷澀感添了一點幽默跟節慶氛圍。

除了〈冬五環〉外,維澤比完賽的去年下半,創作了專輯內的〈HoydeA〉、〈Fire Loop〉、〈夜長夢少〉與〈象牙舟〉五首新歌。

〈HoydeA〉 首唱於今年初眾星雲集的「烎.潮音發布夜」,算起來是傻白目前最有份量的一次登台,「其實是為了這一場演出才完成了這首歌,我們想要展現自己的調性。」調性的靈感來自於團員經常到訪的一間酒吧 HoydeA,位處政大生活圈。因為分數落點而順勢念了台北大學的維澤,儘管地偏也依然常跑來政大廝混。外語系的他寫作不設限在中文,早期創作〈Smile〉便直覺以英文填詞,這次專輯裡則有了風格相連的〈Fire Loop〉。

創作尾聲回首檢視,「還需要一首歌來總結其他收錄曲所表露的心理狀態,是創作〈夜長夢少〉時的想法,至於跟專輯同名的原因,是因為剛好同名。」維澤式應對。英文歌名取作 Morpheus——希臘神話裡的夢神,然維澤卻斟酌此「夢」非彼「夢」,佛洛伊德《夢的解析》於此不適用,「夢想」的後天性缺乏才更貼合創作者的訴說。

關於字義能夠明確界定讓我恍悟,這個世界不新了,已經離馬奎斯《百年孤寂》那個事物沒有名字、需要用手指去指認的語境遙遠了。「夢想這個詞彙之於我們來說顯得空泛。稍微懂事的人,會變得理所當然沒有夢想。不管你有沒有達成夢想,你都會有那個狀態下的煩惱與喜悅。」維均參透箇中道理後,也就不對「夢」呻吟些庸人自擾的囈語。

儘管專輯與歌曲同名「夜長夢少」,英文標題「Till 5:10 a.m. 」卻與夢神無關,寫實記敘了一段荏苒流光的途經。整張專輯聆聽的時間軸沒有那麼明顯,但最後結束在深夜與清晨切換的時刻〈5:10 a.m.〉。「在構思專輯的時候並沒有特別設想白天的情境,第一首歌〈視線所及只剩生活〉大概是晚上九點開始的心境景況。以〈Taxi Radio〉為分野,〈美好前程〉之後就沒有像前面那樣濃烈的歌了。」維澤推敲著。至於問起唯一的情歌〈象牙舟〉,則顯露酷仔本性回答:「就如同你看到歌詞裡面那樣。」

未盡未散的緣,將日而復始

曲終的時間停格在〈5:10 a.m.〉,一如專輯封面來自 María Medem 的插畫,熾橘的太陽正從雲後破曉而出,前景的倒影恍惚、約莫人形。

乍想起新海誠《你的名字》,命定的戀人能在白日與月夜界接的黃昏時分互換靈魂,因此被喚作「分身之時」。5:10 a.m. 是一百八十度旋轉的另一個日夜更替,「傻子」與「白痴」在同一個體內的分靈,如總是矛盾忤逆的稀鬆日常。

於此之前,夜晚還年輕,少年黃湯下肚,醉生夢死。明日依舊,循環,再來過。

《Till 5:10a.m. Tour Part.2》
9/01(Sun),THE WALL/ 台北市文山區羅斯福路四段 200 號
9/14(Sat),Legacy Taichung/ 台中市西屯區安和路 117 號
9/21(Sat),LIVE WAREHOUSE/ 高雄市鹽埕區大義街 2-5 號

加入 Polysh Facebook 隨時閱讀最新、有趣的音樂與創作人訪談故事。